白色数据板

“不能再等了，”红蜘蛛说，“你现在必须给Seeker编队增加预算。”

　　“从你贪污的钱里拿出来一点不就行了。”威震天说。然后威震天就关闭了红蜘蛛的通讯频道。

　　“我的步兵在斯曼兹遭受了严重的损失，”霸王说，“补偿是必须的，否则军纪无法维持。”

　　“斯曼兹对整个霸天虎都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威震天感叹道。霸王又张嘴开始说些什么；威震天按下了静音键。

　　“死锁又惹麻烦了，请您指示一下该怎么应对吧，”骚动说，“又不能开除他，又不能真正惩罚他，他在我这里已经无法无天了。”

　　“给他多买点电路增压剂，别让他从房间里出来，”威震天说，“如果他又出来了，那就再增加剂量。”

　　说完之后，威震天也关闭了骚动的通讯频道。

　　“经费不足，实验无法继续，”震荡波说，“请加钱。”

　　“在您与我之间，只有您是议员出身，”威震天说，“请您取用您自己与生俱来的钱。实在不行，那就去抢一下镇天威的钱。”

　　“但镇天威早就已经——”震荡波说。

　　威震天狠狠关闭了通讯频道，掐断了震荡波的后半句话。在所有向他要钱的请求中，震荡波总是最无耻的那个。皮影戏想必是把贵族的矜持和羞耻心也都移除了。

　　“汽车人——快要——打死我了，”毒蝎时断时续地说；毒蝎那里的信号显然很差，“求您——快点——增援。”

　　你死了倒也是件好事，威震天想说。但威震天最终只是解除了霸王频道的静音，然后说：“霸王，你带队去救毒蝎。”

　　“我们的补偿呢？”霸王说，“我们从未从斯曼兹造成的伤害里恢复过来啊。”

　　“等你们救出毒蝎就会有的，”威震天说，“越早行动，越早拿到补贴。”

　　霸王隔着屏幕瞪着他。他毫不示弱地回瞪了霸王，然后也关闭了霸王的通讯频道。

　　终于结束了，终于不再有没处理的未接来电。他向后躺倒在椅子里，试图享受这难得的宁静。一阵沉重的敲门声使他重新坐了起来。

　　“是声波吗？”威震天说，“进来吧。”

　　界标走了进来。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椅子。他立刻站了起来，让界标坐下。

　　“你的腿还没完全养好呢，你不应该走动的，”威震天说，“你怎么来了？我给你安排了最好的医疗条件……你该去休息的……”

　　“是啊，确实是很好的条件，”界标说，“所以我很快就恢复了，想来看看你。我打扰了你工作吗？”

　　“没有的事，我刚才正闲着呢，”威震天说，“我永远会有时间留给你的。”

　　“但你却没有时间留给撞针，”界标说，“也没有时间留给轰隆隆，或者迷乱。”

　　“你和他们不一样。”威震天说。他顿了一下，然后皱起眉头。“你是来为撞针求情的吗？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撞针加入了汽车人，加入了雷霆队：这是对工人运动的不可饶恕的背叛，他必须留在监狱里，等待霸天虎法律的审判。无论怎样的私情旧识，都不能……”

　　“不，这和撞针无关，”界标说，“我并不认同撞针的所作所为。只是……”

　　界标咳了几声，没有把话说完。威震天感到火种一阵绞痛。他把全基地最高权限的门卡给了界标，使界标得以畅通无阻地一路走来找他。即使如此，这也无法磨灭从界标病房到他办公室的漫长距离。“你为什么不能像其他人一样，用通讯频道和我讲话呢？”威震天说，“你这样也太累着自己了……这不好……”

　　“我想面对面和你讲话，”界标说，“有些话必须当面说，必须在不能挂电话的情况下说。”

　　“没有什么话值得你牺牲健康，”威震天说，“我对待通讯是非常认真的，你完全可以相信——”

　　“为什么轰隆隆和迷乱现在一天都工作十六个小时甚至以上？”界标说，“而普通霸天虎工人的平均工作时间甚至更长？”

　　威震天看着界标。“这是谁告诉你的？”威震天说，“是毒蝎在声东击西？还是红蜘蛛终于开窍？是谁想在政变中利用你？”

　　“没有人告诉我，我自己发现的，”界标说，“我的腿坏了，我的脑模块没有坏。我自己会听，我自己会看。”

　　“霸天虎是一场革命运动，赛博坦人民在革命中解放了前所未有的生产力和主观能动性，”威震天说，“人民热情且自愿的投入了劳动，劳动时间自然就会变长。”

　　“我读过你和震荡波联合编写的章程与法条，还有黑狗队的纲领，”界标说，“这看起来可不怎么像是自愿的。”

　　“我现在平均每天也工作十六个小时以上，”威震天说，“我就是自愿的。而且还很热情。”

　　“你在基地顶楼的办公室里，而不是矿坑里，”界标说，“你当然很热情。”

　　“难道你希望我留在矿坑里吗？”威震天说。

　　“不，绝不，”界标说，“从来都不……”

　　界标难过地看着他。“你变了好多，”界标说，“你瘦了，但也壮了，身上到处都是军火……你比过去刻薄了太多……我都快要认不出你了……”

　　“我依然是我，”威震天说，“我永远都会是我。”

　　“真的吗？”界标说，“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对你撒过谎？”威震天说。

　　“但你从很久以前开始，”界标说，“就再也不和我说全部的真相了。”

　　“这都是战争与革命的必要性，”威震天说，“你要明白，汽车人有能力直接往脑模块里塞探针……我必须保护情报，我必须保护你……声波已经因为情报而被抓走过很多次了；无知才是最安全的。等战争结束，革命成功，这一切——从鬼鬼祟祟的保密到超长时间的加班——就都会再也没有必要了。那一天一定会到来的，只是要再等等，再等待……所以现在只能多牺牲一点……”

　　“要等到什么时候呢？”界标说，“还要再牺牲多少人呢？”

　　“不会牺牲你的，”威震天说，“你大可放心。”

　　“我愿意牺牲，”界标说，“但我不想看到你这样。我不想看到霸天虎这样，我不想看到工人兄弟们这样……”

　　“这由不得你。”威震天说。

　　通讯频道又亮了起来，霸王和毒蝎联合发来了新讯息。“就像战争的发展也由不得我一样，”威震天说，“我叫声波把你送回病房吧，我也要继续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