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人的良心
“不，不，我不能再干下去了，”行者说，“我受不了了。这太残忍了。”
“你可以的，你要相信自己，”热破说，“如果我们就此放弃，那大家的死不就白费了吗？”
他们在汽车人的太平间里，看着飞毛腿扫荡战场后带回来的部分同伴遗体。确切的说，是同伴遗体的一些部分。众所周知，霸天虎急缺铸造量产兵的原材料。那些没能回来的部分，也许已经转世成为了新的小虎子。
“我不知道，这根本——”行者结结巴巴地说，“这根本看不到头。我们劫掠霸天虎的矿藏，拿来铸造更多的士兵。他们上战场，他们死去，他们又被霸天虎拿回去，做成新的士兵。这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有什么意义？”
“意义就在于我们能赢，”热破说，“如果我们输了——如果我失去了你——那他们就会真的死得毫无意义了。”
行者抬起头看向热破。“失去我？”他轻轻地说，“我知道你素来不缺人手。”他犹豫了一下。“放我走吧，”他恳求道，“你一定能找到比我更有用的人……横炮就很厉害，啰嗦也很不错……”
“你对汽车人的事业很有价值，”热破说，“我还是希望你能一直和我一起行动。”
“然后成为每次任务中唯二活下来的人吗？”行者说。
“是的，我们能活下来，”热破说，“这有什么不好的？”
“没有，可不敢有，”行者说，“这太棒了，这妙极了。”
热破打量着他。“你的表现向来很优秀，”热破说，“我给你一礼拜的假，就当是用来哀悼我们的小队。七天后准时来总部见我，警车的抽屉里有的是存货给我们做。”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行者说，“我会好好休息的。”
行者与热破道别，回到自己的宿舍。一关上门，他就拿出手机，挂上了加密，然后去安全邮箱中找出了立地太岁给他的邮件。
我受够这些没良心的汽车人了，他想，希望立地太岁的offer仍然有效……让我给他们干票大的……然后永远离开这场愚蠢的战争……
——三年后——
“实话说，无间行者还挺得偿所愿的，”热破说，“他现在确实永远离开这场愚蠢的战争了。”
“别抖机灵，”警车说，“你确定他没把任何重要的情报传给霸天虎？没留下什么可能会流出情报的部件？”
他们在汽车人的太平间里，看着热破带回来的无间行者遗体。有一些零件仍然没有找回来，但是热破已经尽力了。热破认为警车过于苛刻。“你又不怎么出外勤，你哪懂这有多麻烦，”他委屈地说，“我把我能做的都做了！”
“得了吧，你明明可以早点下手的，”警车说，“你又不是做不到！干嘛非得让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摔得太碎了，这下尸体收不全了吧？你任性什么呢？”
“因为那样比较有趣嘛，”热破边说边检查着自己的手指涂装，“这叫诗学正义，诗学，你懂吗？要只是平铺直叙地杀了他，那也太无聊了。我上班总得找点乐子啊。”
“乐子！”警车说，“乐子？！我在为汽车人的胜利夙夜不寐，呕心沥血，而你就想着乐子？你还有良心吗？”
警车的手摸到了桌子边缘。说时迟那时快，热破一屁股坐到了警车手上。警车叫了一声，抽走了手。
“你这话太伤我心了，我一直都是汽车人的良心啊，”热破干脆躺在了桌子上，认为这能彻底杜绝警车掀桌的可能性，“再说了，我和行者讲话时从来都会小心控制言辞。他这人非常自以为是，这对我的工作很有帮助，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留了他那么久？就算我哪天不小心说漏嘴了什么东西，以他的本事，他也分辨不出哪些事重——”
在热破说出最后一个音节之前，警车就把他连人带桌一起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