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职

威震天没有敲门,直接用船长权限打开了补天士的房门。

  补天士写报告自我抄袭就算了,好歹没有抄威震天的;但补天士这次抄报告连日期都不改,把上礼拜的时间点都原封不动搬了过来,根本就是在侮辱读报告的威震天。威震天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把舰桥托付给了通天晓,决定亲自上门找补天士理论。

  然后他就看到补天士坐在充电床上,用一根灰色的人造输出管自慰。

  和补天士不同,威震天并不是一个非常自恋的人。(擎天柱对此可能会有异议。)可无论自恋与否,但凡是光学镜功能正常的赛博坦人,都能看出补天士手里的人造输出管与威震天本人的输出管有着惊人的相似性,只是在尺寸上等比例缩小了不少。

  眼见此景,威震天不能不回想起他俩过去那些失败的做爱经验:哪怕在经过耐心的扩张和润滑后,仅仅是他输出管尖端的插入,也会对补天士造成相当程度的痛苦。而补天士的输出管对他来说又太小,虽然倒不会造成任何不适——不像某位和补天士同龄的霸王——但却也无法带来多少满足。他努力表演出高潮的样子,但这只是让补天士感到更为失落。此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做爱过,甚至连私下谈话的次数都减少了。

  威震天花了四百万年来反对功能主义。即使如此,他也只能在机型的差异面前投降。也许有些赛博坦人生来就注定不能……

  “你愣着干哈啊?”补天士口齿不清地说。威震天这才注意到补天士无疑喝了不少。“一起来玩吗?”

  我不玩,威震天想说。我在上班,威震天想说。通天晓还在舰桥等我回去,威震天想说。没有我,他是摆不平湍流和挡板的,威震天想说。我是一个负责任的成年赛博坦人,威震天想说。我是命不久矣的死囚,威震天想说。你值得更好的,威震天想说。我爱你,威震天想说。

  威震天实际说出口的是:

  “准时上班是一种功能主义。我这就来!”

  他的声音过于热情洋溢,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也许是出于羞愧,他毫无必要地转过了身,用重得过分的动作锁上了补天士的房门。等他回过头来,他却发现补天士手里正拿着一根履带机级别的人造输出管,一脸奸笑地凑了过来。

  “这是在做什么。”他听见自己傻乎乎地说。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还是要问一下。

  “我不是说了吗?”补天士淫荡地摇晃着手中的假输出管。与补天士接口里插着的那根不同,这根输出管被涂成了刺眼的红色,在尖端处甚至还有金色的花纹。如果威震天没有这么喜欢补天士的话,那他在看见这玩意的瞬间就会当场走人。“一起来玩呀。”

  算了,威震天认命地想。反正我的接口里也没长光学镜。

  补天士把他引到充电床上坐下,然后自己也半蹲下来,开始舔舐他的接口。他很快就湿了起来,缴械投降;他对汽车人投起降来一向很快。听见他的低吟声后,补天士抬头望向他,笑了起来,嘴角流下一行浅色的交换液。他感到有东西在顶弄接口最外一层的保护叶片,他感到穴口在不耐烦地抽动。他向补天士点了点头。

  假输出管慢慢地插了进来。补天士的视线几乎没有离开过他的脸,始终观察着他的反应。不消多久,金红相交的人造输出管便被他的接口彻底吞了下去,只剩下末端的小环还漏在外面。他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也流了不少口水出来。“补天士……”他喘着气说,有些不太确定接下来该做什么。

  补天士吻上了他的唇,金色的双手扒拉着他宽阔的胸口。他不是通天晓,所以他不介意吻自己的人几分钟前还在为自己口交。他的双手也向补天士的下半身探去,左手开始爱抚补天士自己的输出管,右手则是摸到了那根假输出管的末端,然后开始浅浅的抽动。他满意地听到了补天士的呻吟。作为回应,补天士的手离开了他的胸甲,也回到了他的对接面板处,专注地抓住小环,调整假输出管在他体内的位置。

  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房间里只有引擎的声音,散热风扇的声音,以及接口处发出的淫靡的噼啪声。

  他以为他们就会这样厮磨到过载为止,直到他在自己的接口处感到了新的压力。他低下头,看到补天士的右手拇指还搭在假输出管末端上,另外四指则是进一步拨开了他的保护叶片。“可以吗?”补天士轻声问道,金色的左手撸动着他那神铸的——当然也可能是更换过很多次的——的输出管。

  “当然。”他粗哑地说。于是补天士也进入了他的体内。

  他倒吸一口气,发出了至今为止最响的声音。倒不是因为两根加起来太,而是因为补天士太,尤其是在有了假输出管做对比的情况下。“哎哟我去,”补天士故作轻松地开口,然而他其实也喘着粗气;威震天也许很,但毕竟容量有限,在已经夹了一根很粗的假输出管的情况下,再大的空间也会吃紧,“我都不知道你能发出这种声音。”

  “那当然是因为,”威震天断断续续地说,“你没看过,”他在充电床上调整了一下坐姿,好让补天士更加深入,“我以前拍的那些片。”

  “不好意思哦,”补天士结结巴巴地说,“我以前穷,还忙着反政府,”他紧紧抓着威震天的胸口,似乎想要徒手把威震天胸前的花纹磨平,“没闲心观赏卡隆人卖的奇怪碟片。”

  “没有关系,”威震天时断时续地说,感到过载近在眼前,“反正你现在可以直接——”

  “船长,你快来管管啊!”通天晓义愤填膺地说。通天晓没有敲门,也许是用了提尔莱斯特执行官权限来直接开的门。“这艘船没有王法了,湍流和挡板简直把舰桥当成了儿童乐园——”

  通天晓顿住了。通天晓的光学镜终于捕捉到了船长室的画面。通天晓直勾勾地倒了下去。米尼莫斯·安伯斯毕竟只有五百多万岁,补天士操威震天这样的事对米尼莫斯来说还是为时过早。

  威震天和补天士都是富有责任感的成年赛博坦人,不会把自己的欲望置于他人的生命安全之上。两人立刻中止做爱,连屁股里的假输出管都没摘出来,就快步走向通天晓,检查这位可怜人的健康状况。

  “放心,没有大碍,”威震天说,“米尼莫斯只是休克了。送他去医务室躺一会就没事了。”

  “他醒来以后,我们该怎么解释呢?”补天士说。

  高大的灰色履带机沉默了。过了半响,他说:“我们实话实说。”

  “你确定吗?”补天士说,“你,威震天,要坦白承认,你在上班时间偷溜出来做爱?”

  “天尊在上!”威震天边说边拔出了屁股里的假输出管,“怎么会呢,我一直都在好好上班啊。可怜的米尼莫斯一定是加班太多,看到了幻觉。让我们给他批个假吧。”

  “是啊,”补天士说,也拔出了屁股里的假输出管,“过度疲劳致人渎职可不好,就让米尼莫斯卸甲休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