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开始

2022年8月14日

“我很抱歉，”威震天说，“这次对接……我动作太大了。我很抱歉。”

　　“这算什么，”补天士说，“是你以前动作太小了。”

　　“我和你机型不一样，”威震天说，“我应该更小心一点的，我必须更小心一点。对不起，我最近总有些心烦意乱，我真的很……”

　　补天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够了，”补天士说，“我本来挺满意的，你再这么陈词滥调下去，我倒要不开心了。”

　　他拍了拍床板，向威震天做了个手势。“过来躺这。”他说。

　　威震天听了他的话。他们在充电床上依偎了一会。

　　“还有一礼拜，”补天士说，“只剩一礼拜的时间了。”

　　他没有说是为什么会剩下，但威震天理解他的意思。一周之后，寻光号就会回到赛博坦。威震天会重新被捕，他们会永远分开。

　　“现在还来得及，”补天士说，“我们仍然可以——”

　　“我们都谈过多少遍了？”威震天说，“每次都会引向相同的结论。这才是真正的陈词滥调。”

　　灰色的联合舰长叹了口气，抬手缓缓爱抚补天士的头雕。补天士向黑色的手掌倚靠，但视线一刻都不曾离开威震天的面庞。威震天悲伤地看着他。

　　“我爱你，”威震天说，“但我不会逃的。”

　　“为什么不逃呢？为什么不逃呢？”补天士说，“就算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好了，你就不能对我有信心吗？我们是走得了的，我们明明可以重新开始——”

　　“补天士，”威震天说，“你很清楚重新开始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们这次可以做得更好啊，就像——就像你在功能宇宙那样！”补天士说，“我们可以从寻光号上带点人，然后——”

　　“好啊，那我们就这样做，”威震天打断了他，“霸天虎在克伦威尔星上有三千头尚未启动的量产兵，只有我有解锁权限，现在就可以用寻光号的能量储备去激活他们。每一个量产兵都被预先植入了霸天虎章程，一开机就会杀人，认为有机生物不配存在，一见到汽车人就会攻击。你想要来吗？”

　　“我，这，”补天士说，“不。”他顿了一下。“不，我并不……我并不想要这个。”

　　威震天那血红色的光学镜几乎令他发怵。他和他的联合舰长处得太久了，太亲密了，以至于有时他会忘记威震天仍然是威震天。

　　“那要怎么做？怎么重新开始？”威震天说，“最想要我顶上人头的不是警车，而是银河议会。谁来对付银河议会的军队？”

　　“寻光号可以，我们也有力量，”补天士说，“狂飙和旋刃都对我很忠诚，接着再让小诸葛多想想办法，何况福特和钢锁也不是吃素的——”

　　“那背离这样的船员该怎么办？挡板、速率、诺蒂卡？拾荒小队？”威震天说，“你很清楚打起来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你比我还了解这艘草台班子船的构成。很多人都会死的。”

　　“如果就这么交出你，警车和银河议会将势不可挡，”补天士说，“要换取胜利，总得有牺牲。”

　　“有意思，”威震天说，“我跟你说过同样的话。你那时仍然是热破。”

　　补天士没有回答威震天，威震天也没有追问。他们继续在充电床上依偎，感受彼此的体温。

　　半小时过去了。他在威震天怀里换了个姿势。

　　“我只是想要你，”他轻声说，“我只是希望你能属于我。”

　　威震天拥抱着他。“我属于你啊，”威震天说，“我会一直属于你的。”

数百万年后，唐诺克星

　　“为什么不一起离开这颗星球呢？”铁腕说，“我们明明可以重新开始。”

　　“铁腕，”补天士说，“你很清楚重新开始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铁腕开始焦虑地踱步。“不……不……我已经受够这种生活了……”她咬着干裂的嘴唇，“我不想再忍饥挨饿了！我受不了……”

　　她脱力地坐到地上，然后猛地抬头。

　　“有什么好担心的呢？”铁腕用尽可能轻快的语气说，“我们这次可以做得更好嘛，就像——就像你在寻光号上那样！”她瞪大了眼睛，试图展现出一种她实际上并不具备的活力。“那真是一次传奇任务，对不对？我那时还不认识你，但我也听说了你成功逮回了威震天，然后——”

　　“好啊，那我们就这样做，”补天士打断了铁腕，“汽车人在圣茹斯特星上有一千头尚未启动的量产兵，只有我有解锁权限，从唐诺克搜刮出能量以后就能激活他们。每一个量产兵都被预先植入了汽车人章程，一开机就会杀人，认为有机生物的土地都是赛博坦人随意取用的资源，一见到霸天虎就会攻击。你想要来吗？”

　　“好啊！太好了！”铁腕喜不自胜，“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早晨，”补天士说，“你先回你的地方睡吧，我要做些准备工作。”

　　她走了。他开始收拾用具。